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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生命尽头出发,杭州保俶山236级台阶背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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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字,阅读约7分钟《城市秘密》作者:一大碗感谢朱锦绣老师接受采访

本栏目由书香浙江与城市秘密联合推出

朱锦绣其人

朱锦绣,温州人,毕业于厦门大学,后曾任教杭州商学院。丈夫盛子潮,曾任浙江文学院院长。年,朱锦绣确诊结肠癌中晚期,却在化疗期间毅然决定开一间书吧。

自此以后,她与丈夫盛子潮、儿子盛厦共同经营的纯真年代书吧,成为杭州最具代表性的文化活动场所之一,被称为“杭州的文化客厅”,曾获得第三届领读者·阅读空间奖提名,入选全民阅读优秀实体书店示范店、“寻找美丽”活动“十大美丽样本”。莫言、麦家、陈忠实、余华、北岛、毕飞宇、阿来等等诸多文人大家,都曾来到这里聊文学、会朋友。

▲宝石山上的纯真年代书吧摄影

黑白之舞

年秋天的一个深夜,沉默的老房子里,闯入了一阵急促的呼吸声。

“妈!妈!”一个年轻男子,一脸焦急的神色,闯入卧室,推醒了床上沉沉睡去的中年女人。

就在一个月前,这个家的男主人,浙江文学院院长盛子潮,离开了人世。此后30天里,女主人几乎闭门不出,直至这天夜里,有人来访怎么也敲不开房门,怕有不测,赶紧联系了这家的少主人。

失联2小时的母亲,心急如焚的儿子,一间宝石山腰上的书吧。

纯真年代的故事,便由此说起吧。

▲在纯真年代杨柳郡分店的女主人锦绣供图

朱锦绣

面前的女人温婉和淡,脸上始终挂着浅浅的笑意,讲话轻声细语,即使第一次见面,也能迅速从她身上获得亲切感和安全感。今年是纯真年代开张20周年,这天晚上是作家艾伟在纯真年代书吧的读书会,时不时就有嘉宾到了,作为女主人的她披着一件红色开衫,穿着优雅的长裙,踩着一双红色高跟鞋,忙前忙后地张罗。

▲年10月13日晚上,纯真年代书吧正在举办作家艾伟的书友会。摄影

黑白之舞

看到“城秘”的小伙伴,便立刻迎了上来,拉着“大倾城”走进店里的小办公室,从柜子里翻出了一张20年前的旧报纸。那是纯真年代开张之初,第一次接受媒体采访时的报道,而当时撰文的记者,正是“大倾城”。这张连“大倾城”也许久未见的旧报纸,在灯光下泛着*晕,此刻看来是如此温暖。

▲年12月23日的《杭州日报》上,“大倾城”采写的《情感书吧》。供图

朱锦绣

你很难想象,这个看来柔软温和的女人,已经历过两次生死,一次是她自己,一次是她的爱人。

21年前,44岁的她,罹患结肠癌中晚期,曾有13天不吐不泻,肚大如球。灌肠总不见好,直灌到肠子即将胀破时,被推上了手术台。医生告诉丈夫子潮,手术成功率只有50%。硬币已经投出,生或死,落下哪一面,全由天命。

与死神擦身而过后,她开始了化疗。日复一日,药水一滴滴流入,她的静脉已然无法辨认,这种漫长的好似永无止尽的煎熬,远比癌症本身更可怕。

可在友人,作家王旭烽的回忆里,化疗中的她,从没在人前失态,始终保持着沉着、有分寸和节制的美感。

▲无论何时,锦绣的脸上总带着和善的笑意。摄影

黑白之舞

就在那段时间里,丈夫也时常陷入恐惧和焦虑里。“子潮常常睡梦中惊醒,一身冷汗,深怕一宿醒来不见我。”

躺在病床上的日子,锦绣陷入对人生的深思:

“医学意义上的死亡就像一块橡皮擦,擦去作为活生生的人在世上所留下的任何不具象的痕迹。我要做些什么有意义的事才能证明我曾在这个世上活过?活着,并且让人记住?”

如果真要离开,那也得为子潮留下一个“找得到我的地方”,如此想来,开间书吧的念头渐渐萌芽。

▲宝石山上的纯真年代书吧一角摄影

黑白之舞

可想而知,丈夫何其担忧,起初坚决反对,觉得锦绣是“无知者无畏”。周围的亲朋好友,也普遍不赞成。朱爸爸还特意给女儿写了一封劝谏信,信中引经据典,分析国家时局、书吧定位和受众人群等等,言辞恳切深情。

而这些意见,却没能左右锦绣。当子潮意识到,自己的妻子是认真的时,锦绣已经陷入疯狂的寻找中了。一边进行化疗,一边拖着羸弱的身体在城市中游走,四处寻找合适的店铺,还专门赶赴北京、上海,逛遍各类书店、咖啡馆、茶馆等休闲空间,取取经,找找感觉。

她还曾在当年的钱报上发表了一篇名为《好想开书吧》的文章。

▲刊于年9月25日的《钱江晚报》上的《好想开书吧》供图

朱锦绣

王旭烽这样描述她:“锦绣是一个在情感上要求很强烈的人,即使死亡也无法改变她的精神特质。她想在能够奉献的时候,奉献一些真正的东西。在当时,她以为开书吧最合适的了。对一个江南重病女子而言,这种抉择是悲壮的,看似单纯,其实深沉。”

事实上,家中可动用的积蓄,甚至不及启动所需资金的十分之一。可在死亡面前,人就是会变得胆大,变得孤注一掷。年,子潮终究是拗不过妻子的执念,四处借钱筹措资金,甚至以房贷款,倾其所有完成妻子的梦想。书吧在一种互相成就的祝福里,成为这对夫妻送给彼此最温柔的礼物。

▲锦绣在文三西路上的老纯真年代书吧前供图

朱锦绣

彼时的杭州城西,还是一副乡村样貌。商品房小区后面,可能就是一片农田,阡陌交错。再向西走上几百米,能看见一个连一个的水塘湿地,水中树影枝叶扶苏,周围住着养猪养鸡的农民——更多的是养鱼,因为那一带都是鱼塘。那年9月28日,纯真年代书吧在文三西路上开张了。在那个年代里,你听过书店,听过酒吧,听过茶楼,却很少听见“书吧”,这在杭州可以说是绝无仅有的特殊制式。

▲年末纯真年代书吧的文学沙龙里,城秘特邀作者安峰(阿六头)还是主持人。供图

朱锦绣

何为书吧?锦绣在《好想开书吧》一文里如此写道:“在我的心目中,这个书吧应该是书文化与吧文化合而为一的时尚文化休闲场所。在那里应该有一长排书架顶天立地……也应该有个旧书寄售窗口,等待它们的伯乐……那里肯定要有个休闲吧,渴了饿了喝杯茶吃吃点心……我还希望有个角落,给像我一样喜欢外语的人一个交流学习的场所……我希望我的吧里有那么一个场所,可供我的朋友、我的客人们聚会——开个生日派对,搞个怀旧晚会,办个主题讲座......”

▲纯真年代书吧里,按照锦绣的设计,结合了书文化和吧文化。上图供图

朱锦绣、下图摄影

子夷

纯真年代一名,取自马丁·斯科塞斯的同名电影。“‘纯真年代’对锦绣而言是种怀旧,可是对我而言却是一种反讽。”20年前子潮如是解释。时过境迁,我们或许都料想不到,这个“将纯真进行到底”的中年女人,生生把丈夫口中的反讽,转化为对这般执着的敬意。

杭州话里常讲“没手势”,形象生动地把两手空荡荡的样子,拓展为人们的无措状态。书吧在锦绣看来,就是一种“手势”,给予不知所措的人们一个支点,应对某些内心虚无的时刻,面对一个浮华的时代。书与人的交往、书与城市的关联,都将在这样一个真切的文化空间里自如地生长。

▲年的老纯真年代书吧旧影供图

朱锦绣

二十年后的今天,当我们看到诸多传统书店,开始向复合阅读空间、城市文化综合体转型时,我们才意识到,早在20年前,杭州已经有了纯真年代。其书吧的概念,是何其超前和特立独行的。

而当时作为浙江文学院院长的子潮,也立刻聚起了杭州的文气。

▲文三西路上的老纯真年代书吧,一度成为杭州文人聚集地。供图

朱锦绣

推门进去,一阵风铃声响起,店里放着安静的古典乐,门后就是一整堵墙的书籍,古旧楼梯发出“吱呀”声响。角落有人在独酌,另一侧,看去眼熟的面孔三五成群,运气好时会有人会在耳边悄悄告诉你,那是某某当红作家、某某著名诗人。三楼还有各色沙龙,英语角、朗诵会......

话题不断流转,各路神仙时而交谈甚欢,妙语连珠,时而又吵得不可开交,不欢而散。你道酒后胡言,殊不知藏着无数灵光乍现的奇异瞬间。诗人潘维曾在文章里写到,当时还有个中戏女学生发现此中妙趣,专门记录下了这些文人的酒话,成了一篇篇精妙的访谈,深受作家李杭育推崇。

▲原本是大学外语老师的锦绣,还在书吧三楼设计了英语角,招来了许多外国人。当时的锦绣不知道,这个卧虎藏龙的英语角,后来会在危机时刻拯救书吧。供图

朱锦绣

此后几年,锦绣的病情也日渐好转康复。而纯真年代,在许多人眼里,就像女诗人翟永明开的白夜酒吧之于成都一样,成为杭州文人的一个“厮混”据点。

那么,书吧生意如何?

作家麦家就曾悄咪咪地问过子潮这个问题。他很是喜欢这个地方,因而在乎、关切,希望它好。子潮的回答很淡然,他说生意好是不可能的,也不指望,因为开它也不是为了做生意。

▲宝石山上的纯真年代书吧一角摄影

子夷

麦家听完心想,子潮兄莫非是个大款。“纯真年代独立于一个不纯真的年代里,我想不外乎两种可能:一是主人钱很多,二是主人把钱看得很轻。”

书店开张的前几年,房租不高,经营状况还可以。可到了年,非典一来,书吧门可罗雀。夫妻俩不得已,又将自己唯一的房子拿去贷了款,负债经营。为了平衡开支,锦绣修空调、清理下水道,凡事亲力亲为。

▲老纯真年代书吧三楼有个活动空间,坐在楼梯上的女主人锦绣。供图

朱锦绣

实现梦想的幸福感,混杂着现实压力的幻灭感。年,房租从10万陡然涨到了16万。次年文三西路修路,纯真年代连月亏损。那是她心情最低落最无奈的时候。音乐图书馆的张铭老师知道情况后,鼓动锦绣与*府部门联系,寻求帮助与支持。

也是此时,这位非典型温州女人,再次显示出了她的果敢与无畏。她告诉自己的丈夫,你无需为此烦忧,书吧的事我自当想法子做好。虽已这么说了,心里却是惴惴不安。她向当时的市领导上书陈情信一封,细细罗列了自己的经历、书吧的意义以及目前发展的困境和可能的未来。她的执着感染了很多人,市领导批复“应予支持”,并要求相关部门给予配合。

年9月28日,纯真年代书吧作为文化品牌,被引进西湖边的宝石山上,重新开张。山上开店经营,需要日日“挑山”。台阶共有级,每天所有的物品,都要一步一步“人肉”搬运。

▲已经65岁的锦绣,依然每日登上宝石山级台阶。供图

朱锦绣

山上潮湿,生活不易,可于夫妻二人而言,那又是一段崭新的好时光呐。子潮曾兴奋地与友人分享,夫妻二人就住在书吧阁楼上,躺在床上就能俯瞰西湖。一次“大倾城”去山上看他们,正巧碰上刚起床的子潮立在屋外,就着西湖风景刷牙。

媒体人萧耳打趣回忆,当时长发飘飘的诗人李笠、被书吧授予“终身孤独奖”的诗人潘维、自称老得交不动新朋友的颓废中年男吴玄......文学圈的“狐朋狗友”们,再一次汇集到了山上。

▲作家艾伟的书友会当晚,毕飞宇、颜慧、兴安、萧耳等一批老友又聚在了书吧里。照片最左侧就是少主人盛厦。摄影

黑白之舞

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知名编剧、作家李森祥曾在留言里写道:“我是个男人,但我总是在纯真年代受孕。”

一次,作家莫言与几位朋友来到书吧,谈笑间来了兴致,写下一幅对联:“楼上观锦绣,湖中弄子潮。”子潮一看觉得不妥:“莫言兄啊,子潮可要被做弄死的啊。”莫言回答:“好好的弄潮儿,怎就成了作弄?你们南方人啊!”当时一阵说笑,殊不知莫老师心里竟当了真。半月后,新拟一幅对联,一齐送来。这便是此后一直挂在书吧内的这副——“看山揽锦绣,望湖问子潮。”

▲锦绣笑言,这张照片里还有另一幅对联:“红茶香锦绣,黑啤醉子潮”。供图

朱锦绣

年,手术室外的子潮,对未知的命运,已然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很久以后,当锦绣出院回家时,她才看到丈夫在手术室外时写下的那近乎“挽联”的文字:

忆往昔、忆爱妻,

从今后人生无趣;

思今夜、思终极,

愿来世再做夫妻。

横批——“生死相恋”

然而,让他们夫妻万万没想到的是,这句“生死相恋”,竟在13年后一语成谶。那是锦绣第二次站在生死边缘拉扯。只是对象,变成了丈夫子潮。

▲锦绣与丈夫子潮的合照供图

朱锦绣

年5月,子潮确诊咽喉癌晚期。锦绣起先不敢告诉丈夫,与儿子百般隐瞒。直到某一日,子潮宽慰她“我们彼此都辛苦了”,她才明白,丈夫或许早已知道真相。

患病的一年零三个月里,子潮一直用微博记录着自己的生活。7月31日,他写道:“据说每个事物都有例外,包括癌症。我相信了,于是白天,我拿个小板凳一大早到奇迹的门口排个队,晚上我就裸身躲在‘例外’洞里不出来,只是那洞前的路很高,有时候气喘的我走不上去。”

守护在丈夫身边的锦绣,形容他是“诗意地对待癌症和死神”。

▲有一次,书吧还做了一批纸飞机,以此把纯真和美好送给每一位过路人和店里的客人。摄影

子夷

在生命最后的一段时间里,子潮仍然放心不下书吧。宝石山上的级台阶,却成为子潮再也踏不上去的艰难路途。于是,锦绣找来了4位大汉,把竹椅做成轿子,生生将因病痛折磨日渐羸弱的丈夫,抬上了宝石山。

▲纯真年代书吧前的漫漫山路摄影

子夷

年8月24日,子潮发布了自己的最后一条微博,只有13个字:“谢谢锦绣,什么事,我先不告诉你。”此后几日,子潮神志开始模糊,时而清醒,时而昏睡,还时常出现幻听。五日后,他在睡梦中离开了身边的爱人和儿子。而那句对妻子的感谢,也成了一个永久的秘密,锦绣再也无法得知,当时他说的到底是什么。

▲锦绣说,比起评论家,丈夫子潮更像个诗人。从相遇、告白到结婚,子潮总是会用诗歌向锦绣表达爱意。供图

朱锦绣

子潮离开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锦绣总是处于一种恍惚的状态。每每接近宝石山脚,向山上望去,她似乎就能感受到丈夫的气息,仍然流淌在这山间。

直到一个月后的这天夜里,看到急匆匆赶来的儿子盛厦,因失联2小时的自己面露惊恐之色,锦绣突然意识到,盛厦已经没有了爸爸,不能让他再失去妈妈。

人生中许许多多的低潮期,都是靠那些被爱的记忆度过的。锦绣相信,子潮是在场的。书吧再一次成为锦绣的精神支柱。这年年末,她以子潮的遗作“微童话”故事为开始再次出发,在纯真年代举办了“微童话剧”。与此同时,她和她的纯真年代迎来了一位强大的新主理人,那便是儿子盛厦。

盛厦的名字,取自厦门大学,那是他的父母相识相爱的地方。

▲锦绣与子潮相遇于厦门大学供图

朱锦绣

年,盛厦14岁,父母告诉他,他多了一个“妹妹”。从此,他也有了另一个身份,纯真年代的少主人。

但实际上,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一直是个旁观者。学习金融专业的他,毕业后就进入了一家证券公司,有着稳定而良好的工作。对于父母倾尽一世心血运营的纯真年代,他起初并不理解,“我父母的想法很纯粹很浪漫,他们的坚持带着一点执拗,这可能是他们这一代人的印记吧。”

而当父亲离世后,他却选择辞去工作,挑起管理书吧的担子,成为母亲身后最坚定的支持者。无论是对书吧的了解程度,还是商业经营管理的角度来说,盛厦都是最合适的人选。

▲纯真年代书吧里,总能见到盛厦忙碌的身影。摄影

黑白之舞

他与母亲的经营理念也有所不同。年,纯真年代在杨柳郡社区开了第一家分店。“新分店可以说是一次转型,卖书不再是主要的目的。”小剧院、会客厅、广播台、儿童乐园…...更多公共空间让杨柳郡分店显示出更明确的社区功能。

“如果说老店是一个文化地标,那新店会更偏向去吸引社区住户。我们在这家分店里所要推广的,不光是文学,更多的是一种热爱读书、富有情趣的生活方式。”盛厦如是说。

▲锦绣与少主人盛厦供图

朱锦绣

年,这灾难性的一年被盛厦形容为“自己接手书吧以来最难的时刻”,甚至将自己的房子也拿去做了抵押。即便如此,他和母亲锦绣依然在勉力坚持,为这座城市守住这片精神家园。

“我们希望将书吧打造成西湖边的文化客厅,更希望能打造出一家百年老店,像莎士比亚书店之于巴黎左岸一样,纯真年代这盏灯,一直在西湖畔亮着。”

今年8月10日,宝石山上的书吧开始重新装修。大约一个半月后,就在开幕20周年的9月28日当天,纯真年代全新开张。

▲一个月前,纯真年代书吧刚刚迎来自己的20周岁生日。供图

朱锦绣

尽管儿子已挑起重担,锦绣的身影也从未离开书吧。采访前一周,锦绣得了重感冒。书吧的20周年庆,加上不久前的作家阿来、艾伟等老朋友的书友会,为了赶印一批明信片,这个65岁的女人仍在通宵达旦工作,凌晨六点才得以收工回去睡觉。

所有人见到她,总会形容,她是个应了书吧之名的“纯真”的女人。而这恰恰是锦绣身上最迷人的一点,纯真和决绝,在她身上融洽无间。一个柔软单纯的女子,透过一间小小的书吧,正向你我传达出无比坚韧、强大的精神力。

麦家曾引用博尔赫斯小说里的这句话形容纯真年代:

她既有金的炽热,又有银的柔软。

深以为然。

▲无论何时,锦绣的脸上总带着和善的笑意。摄影

黑白之舞

你很难想象,一个仅仅读过4年小学的温州女孩,是如何通过自学,考上厦门大学英语系的。

迫于时局和家境的考量,锦绣没有读完小学,便无奈辍学,此后便窝在家中的小阁楼里,反复翻阅一本《四角字典》。阁楼,既是锦绣的小房间,也成了年少时的小书房。后来有一年,女孩看书上一幅蝴蝶追逐马儿的画,看着看着突然领悟——她从一句“踏花归去马蹄香”里闻到了花香。后来,她又读了《红楼梦》,对着书里的词来回抄录,又读了《家》《春》《秋》,心潮儿反复激荡,潜藏在她身上的灵气似被点醒。

▲纯真年代书吧杨柳郡分店,就像一个周围居民共同拥有的大书房。供图

朱锦绣

在进入工厂做童工数年后,锦绣跟着一群街坊邻居家的兄弟姐妹们,跑去上了一次夜校,在一间好似破庙般的教室里,听一个济公一样潇洒的老师,讲《古文观止》。夜校作鸟兽散后,她成立了自学小组,最终在年考上厦大。

她对文艺的感受力,正是在这样一个极度匮乏的年代,从以下这些寥寥数本书里,喷薄而出。

推荐书单

《红楼梦》

《古文观止》

《家》《春》《秋》

《平原枪声》

《芳华二十纯真故事诵读会手册》

▲宝石山上的纯真年代书吧全景摄影

子夷

参考文献:

[1]朱锦绣:《芳华二十纯真故事诵读会手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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