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变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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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5/5/1 16:1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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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5月20日,周四。8号楼二楼,肿瘤科病房。

一个“口”字形的回廊,四周都是病房。天井里的阳光从窗子透过来,被玻璃上贴的图案过滤,在地面上投下一些斑驳的影子。电梯在北侧,走出来是一个小厅。小厅的正中有一个由绿萝等植物摆成的绿岛,枝繁叶茂。绿岛左右各有一组沙发和茶几,沙发的彩色面料因为时日长久变得有些暗淡,但和绿植的映衬竟非常和谐。

下午,大厅和走廊里有不少人在走动。走动的人群中,有病人,有家属,如果不是熟悉每张面孔的医护人员,外人很难看出哪一位是病人,哪一位是家属。

老胡正坐在绿植边的沙发上。65岁的他是南通人,身材敦实,黑紫色的圆脸,一双眉毛乌黑,而且长得有些“过分”,眉尾直接和头发接壤,地中海式的发型更显得他脑袋很大。他是因为结肠上的问题住进来的,已经做了4个疗程的化疗。边上坐着的是他的妻子,也是圆脸庞,头发倒是很茂密,而且看得出精心染过,黑得一丝不苟,隐隐让旁边的人会有些压力。她穿了一身枣红底带白花的衣裤,身形宽厚。

老胡夫妇正在神情和悦地聊着什么,他的妻子笑出声来,伸手在老胡的胳膊上拍了一下。

“你舍得打他?打坏了哭的可是你哟。”一个身穿黑衣的瘦高男人走过来打趣他们。这是老崔,老胡的老乡。巧了,他也有结肠部位的问题。

老胡的妻子没有回应老崔的调侃,而是笑着说:“医生讲他这次治疗效果不错,我们等下去办手续,明天就出院了。”说完,她又追着问了一句:“你明天也出去的吧?”

从老胡妻子的话中可以得知,老崔和老胡都是病人。虽然他们没有穿病号服,但如果仔细观察,你会看到他们手腕上都戴着一个蓝色的腕带,上面记录着他们的姓名、床号等入院信息。

“出去的,我现在就去办手续。你们不去?”老崔晃了晃手里的一叠纸。

“你先去吧,我们不急。你看那几个姑娘都忙成啥样了。”老胡朝医生办公室看了看,气定神闲地说。

沙发后面靠窗的位置,有一个体重秤。老胡拉着妻子起身过来准备称称体重。这一次入院,他明显感觉自己又胖了许多。

“又重了几斤啊?”妻子跟在后面问。

“差不多有七八斤。”老胡瓮声瓮气地回答。

老胡的妻子有些不太相信:“医生让你吃营养粉你不吃,天天吃馒头还能胖出来这么多,你属猪啊……”调侃的语气让老崔在边上笑得直不起腰。有几名病人和家属经过,看着这三个人笑嘻嘻的样子,有些狐疑,紧走几步进了自己的病房。

周五早上,朱医生早早地就来到了办公室,他是老胡的管床医生。老胡一直胃口不好,白蛋白较低,现在听老胡说体重增加,这个信息引起了他的注意。他立即安排老胡做B超检查,果然发现腹腔有积液,引流势在必行。

老胡的女医院,本来按计划今天是要接爸爸出院的,现在的情况让她极为不安,她赶紧追着朱医生到办公室。几分钟之后她回到病房,交代了母亲几句就匆匆赶回去上班了。老胡有些着急,不知道医生到底跟女儿说了些什么,妻子也是一知半解的,说不清楚。老胡本来想冲着妻子嚷嚷几句,老崔推门进来打了声招呼。他已经收拾好了,一个小巧的黑白相间的手提包拎在手里,这就出院了。

“老胡,刚才那姑娘是你女儿呀?你这个家伙真不错,培养了个大学生女儿,还在城里买房买车,知足啦!”打完招呼,老崔笑嘻嘻地走了。

老崔的话倒让老胡一下子忽略了心里那股子憋闷。他拿起手机给女儿打了个电话,只说是自己没事,让女儿安心工作,她的岗位太重要,绝不能出差错;还要带好小外孙……

老胡挂了电话,隔壁床病人家属冲他笑着说:“有这么能干的女儿,你就定心点保养身体吧。”

老胡是瓦工,自己带着一队“人马”接一些零散工程,辛苦是辛苦,收入倒也还好。前两天就有人打电话联系他做工程的事情,这也是他急着出院的原因。现在听到大家这么说,老胡的圆脸上又涌上了笑容:“唉,女儿、女婿都在金融机构当经理,虽然赚得还可以,可是两个外孙呢,还要买房子的。趁着现在还干得动,总要帮他们一点。”

趁着这个点,老胡的妻子拎着水壶准备去打水。经过医生办公室门口,来回看了两遍都没看到朱医生的身影。她又来到护士站,愁眉苦脸地找到床位护士小张:“我们老胡要从肚子里往外放水,这个是不是很吓人啊?”

小张手上正忙着,她抬头冲着老胡的妻子甜甜一笑:“阿姨你放心,引流是个微创手术,朱医生做得又快又好,你放心好了。”

“真的?”

“真的,朱医生做事可细心了呢。我的话你还不相信呀?”

“嗯嗯,那肯定是相信你啊,你忙吧。”老胡的妻子拎起水壶去了开水房,步子轻快了许多。

朱医生下午去看了老胡,很熟练地为老胡做好腹腔引流手术,引流出来的液体他已经安排去做了化验。前两天的血液报告显示他的肿瘤指标从八九百已经降到了以下,这个“成绩”着实令人兴奋。可是现在的腹水情况又让朱医生有些“恼火”,是哪里没考虑到吗?

但是看着老胡的精神头不错,引流出来的腹水看起来也还好。还是等检验报告出来,再做进一步打算吧。不过,他还是交代了老胡的妻子几句:“给他吃点高蛋白的食物,营养是治病的本钱啊。”

朱医生来到妈妈的病房,老太太正在看手机。可能是天气有些闷,妈妈把假发拿下来放在床头柜上。化疗已经做了几个疗程,妈妈的头发脱落得有些多了。

“你今天忙不忙?有没有喝水?”看到儿子进来,妈妈赶紧收起手机,就像是“作弊”的学生被老师当堂抓到。

“老王,说过多少次了,让你少看手机,眼睛会痛的。”明明是责备,朱医生却拖着长腔,说得千回百转。妈妈被说得不好意思了,干脆冲着儿子“发飙”:“我又没事情做,又没法跟你说话,不看手机做什么!”

“妈,我要看病人啊,他们都很难受,我要看他们啊。我们老王最懂事的,是不是……”

朱医生的妈妈姓王,可是朱医生和妻子都叫她“老王”,这种没大没小的叫法是他们家特有的爱的表达方式。

晚上交班,朱医生和同事们核对每一位病人的情况。虽然从妈妈确诊到现在已经接近两个月的时间,可是每次看到妈妈姓名后面备注的“胰腺癌”3个字,还是觉得心里刺辣辣地痛。

肿瘤医生做自己妈妈的主治医生,自那一天起,朱医生的生活轨迹完全改变了。

当初选择医疗事业,部分原因是想追寻死神,掀开他的面纱,斩下他的利爪,让最亲爱的人可以从他的黑色旋涡中抽身出来。随着爷爷、奶奶一次次经历肿瘤,现在是妈妈,十几年的医学之路,接下来能做些什么?能不能不被情绪所左右,做到精准判断?不管是治疗方案还是剂量选择,抑或是疼痛判定和对症支持治疗,路该往哪里走?

作为从业十多年的医生,朱医生当然知道肿瘤是怎样的疾病。此刻,他作为患者的儿子和主治医生,这种双重身份让他对疾病又有了一个重新认识的过程。其他患者和家属,那一双双眼睛,或是满怀期待,或是黯淡无神。可是作为同一“战壕”的战友,他总能看到眼神背后的开阔之地,那是一片春日的草地,有刚冒芽的柳枝,还有风吹来时微微皱眉的水面。

肿瘤中心蒋华主任经常对科室医护人员说:“医生的舞台被生与死包围着,不能凭怜悯和同情来采取行动,也不能仅凭数据和规范来操作。面对每一个病人,要先把他作为一个平等的人来看,然后再判断,什么样的方案是他能接受的,哪条路是他愿意走的,而我们就是告诉他,这条路上可能会有什么,我们能帮他做些什么……”

再说到老胡,朱医生带来一个好消息——经过检测,引流出来的腹水里没有发现转移。而且经过这几天治疗,腹水已经基本处理结束,下午就可以拔管,再观察一天就可以出院了。

这是个好消息,算是有惊无险,但医生还是要考虑腹水到底是怎么来的,才能彻底解决问题,也为后面积累经验。考虑是营养差导致的,现在已经挂上了白蛋白,后面会加强营养治疗,也会加强营养治疗的宣教。

当天下午,朱医生去给老胡拔管,还叫了护士长去对他进行强化营养治疗的宣教工作。听到明天可以出院,老胡夫妇很高兴。老胡也大声地跟护士长“保证”:“我回去之后就净吃好东西……”

以上文字摘自《生命有光——医院安宁疗护纪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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