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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0/8/20 10:2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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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工文学 为时代感知疼痛


保守估计,目前我国外出务工者大概超过1.8亿。


仅四川省,就有超过1630万人离开家乡打工。


他们需要有人把他们的生活和感受写出来,“打工文学”,和它的读者一样,充满生机和希望,还有艰难和争论。


我不断地试图用文字把打工生活的感受写出来/它的尖锐总是那样的明亮/像烧灼着的铁一样/不断地烧烤着肉体与灵魂


这几行字来自刚获得人民文学奖的在广东打工的南充妹子郑小琼的作品,但在自己的博客公告栏目上,郑小琼写的全是推销诸如搓丝板、滚丝轮等五金用品的文字。在广东东莞,郑小琼已经3个多月没有从公司拿到钱了——因为她一单业务也没有拉到。


实际上,在郑小琼获奖引起人们注意的时候,打工文学已经在内地存在了20多年,无论打工仔、打工妹都曾经用文字来讲述他们血泪相交的打工生活。他们没有专业作家深厚的文学功力,也没有畅销作家强大的号召力,他们处于生活的底层,那是让人感受到疼痛的生活。


数以亿计的打工群落是打工文学生存的土壤,他们的生命力非常强大,在珠三角地区,打工刊物林林总总,有《打工族》《打工妹》《江门文艺》《南方文学》《湛江文学》《侨乡文学》《大鹏湾》《嘉应文学》等数十种面对打工者的刊物。尤其是广州一带,几乎每个市县都有自己的打工族文学杂志。但走到今天,打工文学面临这样的争论,它是个人奋斗的跳板,还是这个群体的代言人?这些年来,一些人通过文字改变了打工的足迹,从流水线上的工人变成报刊、公司企划,当他们身份变化的时候,打工文学是否会变味?


打工文学平衡了文学生态


关于深圳的传奇故事有很多,安子是一个不得不提的人物,安子原名安丽娇,她于1984年到深圳打工,当时她一边打工一边完成《青春驿站---深圳打工妹写真》,该作品最后在《深圳特区报》连载,她也被全国几十家报纸争相报道。安子也从一个普通的农村打工妹,被评为深圳十大杰出青年和中央电视台改革开放20年20个历史风云人物之一,目前她已经是国际职业培训师,被称为“打工皇后”。


早期的打工文学基本属于单兵作战,到1995年之后,打工文学作品市场化,打工影视作品和歌曲日益流行,打工文学评论也见诸报刊。深圳《打工世界》主编杨宏海当初在调研的时候发现,在市场经济的挤迫之下,打工者有强烈的渴望关怀和诉求的心态,“他们既有对‘白天是机器人,晚上是木头人’的感慨;也有‘东家不打打西家,勇敢走向下一站’的潇洒;同时也在‘同在一方热土’中憧憬‘每个人都有做太阳的机会’。”而打工文学便成为他们表现愿望和情感的精神家园,当时的《大鹏湾》《佛山文艺》《外来工》等杂志,产生了张伟明、林坚、周崇贤、黎志扬、*秀萍等大批打工作家。


从单兵作战,到星火燎原,打工文学在近几年呈现新的发展趋势---开始受到官方认可,并逐渐融入主流文坛。《诗刊》《星星》《人民文学》等传统严肃的主流文学刊物开始刊登这些打工者的作品,一些文学奖也向打工者敞开,共青团中央等单位去年还专门为打工者设立了“鲲鹏文学奖”,这也是国内第一个面对打工者的文学奖。《天涯》杂志主编李少君在谈到占打工文学重要部分的打工诗歌时说,“某些人不屑所谓的‘打工诗歌’,在我看来,正是打工诗人和打工诗歌顽强的存在与坚持,终于使得我们这个时代过于倾向于富裕阶层及成功人士的天平有所纠正。打工诗人和打工诗歌平衡了这个时代的文学生态!”


川*成为打工文学的主力


许岚来自四川南充,他是刚刚出版的《中国打工诗歌精选》的编委之一,他于1996年南下打工,第一首打工诗《流浪南方》创作于广州郊外一家砖厂,许岚说,他曾不止一次为了躲避治安人员的“骚扰”,而躲进路旁的男厕所一蹲就是5个多小时。他觉得,该将自己真实的生活写下来,让它给自己的苦难一丝安慰,给自己的命运一丝希望。


同样来自四川南充的郑小琼在车间就亲眼目睹一个工友的手指被机器切断,实际上,每年在珠三角被机器切断的手指头超过4万个,这些手指头的“主人”大部分来自农村。在五金厂每天上班之时,郑小琼常常很伤感地认为,可能她的手指在今天会断掉,或许正因为如此,郑小琼才说:“为什么说我的诗是灰色的,因为我的世界本来就是灰色的。”


来自四川渠县的许强在打工文学圈也是名声斐然,许强1994年从西南财大毕业之后揣着36元钱,就开始了南下打工生涯。但他揣着大学文凭却找不到工作,最后每天两餐稀粥、每月30元房租都让他无力支撑。不过,无论多艰难,许强始终没有放下手中的笔,而这笔也给他带来的回报。


2001年,许强和许岚联合在广东的四川老乡罗德远、徐非等人创办了《打工诗人》。许岚在接受采访时候说,当时他们一共有7个人,大家凑钱来出版,一般做一期要2000元左右,“组稿、排版、印刷都是我们几个人自己来,第一期是四开四个版,后来觉得这样太小气,就改成对开四个版。刚开始印六七百份,后来多一点,最多的时候印了4000多份。”《打工诗人》没有刊号,所以不能发行销售,因此是出一期亏一期。此后,许强等人还在上建立打工诗人论坛,这些四川人搭建的报纸和络平台已经成为了全国各地打工文学作者展示文采的舞台。


关于疼痛离开还是坚持?


采访打工诗人许岚时,他已经从广东回到四川,在成都一家公司做策划总监,每天下班后和妻子、女儿一起晚餐,其乐融融。另一位曾经潦倒的许强于今年到了长三角的苏州,成为某公司的人事经理。另一位由四川南下打工的罗德远目前已经是《羊城晚报》的资深。这些人的人生轨迹,与安子都很相似:从默默无名的打工者,依靠文学引起注意,然后改变自己人生。


与他们相反,郑小琼在获得各种奖项后,依然不为名利所动,回到东莞依旧跑自己的业务,“我只有一千块一个月,你说怎么过日子,可在现阶段,这是我想要的生活,因为我觉得还需要保持这种在场感,一种底层打工者在这个城市的耻辱感,这种耻辱感让我不会麻木。这种在场感,会让我对一些事情充满了敏锐感,如果离开了,这种敏锐的触角就会消失……打工生活可能带给我的是一种疼痛感,这疼痛感带给人一些深层次的思考。”


一个争论也由此产生---当打工者依靠文字创出一片天地之后,是否应该坚持原来的工作与生活?毕竟打工文学素材来源于打工生活,当自己不再打工,是否也代表打工文学创作能力的丧失?但许岚不同意这种说法,“我们当初是用诗歌散文表达我们的疼痛与呻吟。但现在打工文学已经发展到了顶峰,我们需要静下来探寻深层次的东西。我们以前写的东西,它是真实的,但也是肤浅的。我们需要思考,怎样通过劳动体制来改变打工者的待遇。我现在没有在工厂上班,并不代表我不思考这些问题,实际上我时刻都在关注打工文学,《中国打工诗歌精选》就是现在正忙着做的事情。”


本报蒋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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