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西街靠近街尾的那栋只有两层高的小房子,正面贴着白色的长方形小瓷砖,侧面裸露着红砖。楼下路过的行人不会知道,这不起眼的小房子,有个了不起的楼顶,长了一颗惹不起的葡萄树。
春天过后,葡萄树长了小绿豆,过些时日小绿豆长成圆鼓鼓,仍然很硬的时候,就被何禾禾跟她哥哥摘着吃。
“哎呀,好酸啊,还没熟。”
“再等等吧。”
就这样,何禾禾每天都会跑到楼顶看葡萄,有没有大一点,捏一捏有没有软一点,尝一口有没有甜一点。所以通常还没等果子熟透,葡萄就要秃了。
想必是,寄生在葡萄树上的虫子们实在看不下去了,开始用自己的独门秘籍制裁这两个毛小孩——这绝对是,全世界人民都绝对讨厌且害怕的。
在何小禾吃下第三颗酸葡萄的那天,从手、脖子开始,全身突发奇痒。一挠一看,惊了,一块一块肿起来的肉疙瘩,赶紧看看哥哥,也一样。
挠也不成,越挠越痒,扩散面积越大。就像中了黑魔法,在原本嫩滑的土地,耸起了丘壑,顺带引发地震,这可不得了,兄妹两赶紧求助母亲,然后两人很快洗了用中草药煮的解药,连续两天,药到病除。
“妈,是什么搞的这么痒?”
“葡萄树的毛毛虫。”
“可我们都没见着虫子啊。”
“不用怀疑,就是了。”
不用怀疑,一定是毛毛虫了。头两年,何禾禾还不以为然,又连续洗了两年的中药澡,才痛并思痛,远离葡萄树,哪怕葡萄多诱人,都不敢了。她从一个觊觎葡萄的人,变成寻找“全身痒”背后黑手的战士。
何禾禾终于和毛毛虫迎来了第一次正面交锋,那是一个艳阳高照的午后,阳光穿过葡萄叶,又垂到地上,何小禾抖着机灵,不依不饶的、远远的、挨片挨片叶子的找,才找到了穿着黑色毛绒的……姑且叫它“葡萄树的守护者”吧。
很长,满身毛,黑色的、绒绒的、刺刺的,鸡皮疙瘩一阵起。
诶,旁边还有绿色肥肥的,有些白点,腿真多,鸡皮疙瘩又一阵起。
好害怕,何小禾一溜烟跑了。
很多年后,何禾禾在外婆家摘荔枝树,右手胳膊不小心沾了一条黑红色的毛毛虫,一哆嗦,差点没从树上掉下去,十几年前的恐怖经历瞬间被点醒——会不会全身发痒,没有中药洗澡怎么办?幸亏,这条毛毛虫的毒性是灼伤皮肤,很疼,但不痒。
何禾禾在毛毛虫前面,真的太弱小了,敌对的日子谁都不好过。
“你且长大成蝴蝶,我赠你赞美,你予我果实,可好?”
-END-看,别人的人生怎么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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